第十七章：海鬼的真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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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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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种能将耳膜压迫到微微刺痛的死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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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月大口大口地呼吸着，贪婪地汲取着房间里每一丝恢复了正常的空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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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汗黏腻地贴在她的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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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里的阿武，身体已经彻底放松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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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吸平稳，悠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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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小脸，也重新恢复了孩童应有的恬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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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都结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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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念头刚刚从她那根绷断了许久的神经末梢冒出来，就被现实无情地碾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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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被那台已经哑火的半导体收音机牢牢吸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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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蒙着一层陈年灰垢的喇叭防尘网后面，一点红光亮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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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电源指示灯那种温和的人造光，而是一种粘稠的、不祥的血色光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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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在缓慢地、稳定地闪烁，一下，又一下，搏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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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颗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心脏，一颗拒绝腐朽的怨毒心脏，在那廉价的塑料外壳里重新开始了跳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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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，一个全新的声音从里面渗透了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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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再是狂热的军歌，而是一段呓语，一个男人的声音，低沉，沙哑，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生了锈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，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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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用日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一个阿月完全听不懂的词：“カ号……”“カ号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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