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：婚书变战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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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月的身体，开始，剧烈地，颤抖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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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刚才的阿四，抖得，还要，厉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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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不是恐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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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种，跨越了，数十年岁月，积压了，三代人的，悲愤与，屈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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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泪，毫无征兆地，夺眶而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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滚烫的泪水，砸在那张，血色菊花，妖异绽放的，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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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起了，她的太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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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，一辈子，都活在，噩梦里的，老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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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，年轻时，被日本人，从渔船上，强行抓走，只因为，他读过几年私塾，识得几个汉字，就被迫，成为，随船翻译的，年轻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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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，亲眼见证了，潜艇里，所有罪恶，最后，靠装死，才从那人间地狱里，逃出来的，幸存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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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辈子，都没能，走出，那片，深海的，阴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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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总说，那些“海鬼”，会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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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回来，找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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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所有，活下来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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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，不是传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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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，全是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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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哇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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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月，终于，再也，控制不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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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蹲下身，将那张，已经，不再是婚书的，战书，死死地，抱在怀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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