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：画师终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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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咔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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闪光灯熄灭后，那棵由数百颗肾脏构筑的“器官树”，在林默的手机屏幕里，成为了一张冰冷的，承载着无尽罪恶的数码照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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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片上的每一个玻璃瓶，都像是一只圆睁的，死不瞑目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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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们在控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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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们在哀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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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默将手机揣回兜里，动作缓慢而沉稳，仿佛刚刚完成的不是拍照，而是一场庄重的入殓仪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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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身边的空气，依旧停留在-18c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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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骨的寒意，从四面八方侵蚀而来，试图钻进他的骨髓，冻结他的血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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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些，都比不上他心中那片万年不化的冰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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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掌……掌柜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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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四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，他扶着门框，脸色惨白如纸，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也说不完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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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刚刚吼完了那个报警电话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现在只觉得天旋地转，胃里空空如也，只剩下酸涩的胆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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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默没有看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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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目光，最后一次扫过这间罪恶的荣誉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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扫过那些冰冷的标签，扫过那面金光闪闪的，沾满了血腥的奖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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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处，隐隐约-约传来了警笛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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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远及近，越来越清晰，越来越尖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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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一把把利刃，正在划破这座城市沉睡的夜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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