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：夜班护士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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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数字，一个字母，用铅笔轻轻写下，仿佛只是一个随手的记号，却像三根淬了剧毒的钢针，狠狠扎进阿四的瞳孔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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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呼吸瞬间停滞，一股混杂着荒谬与暴怒的血气直冲天灵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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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四十八小时……”阿四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，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，“这是……这是在给他下死亡通知单吗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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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默没有说话，他的手指在那三个铅笔字上轻轻摩挲，感受着书写者留下来的、几乎微不可查的力道。那力道很轻，带着一丝犹豫，但最终还是落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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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命令，也是判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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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合上那本浸透了死亡气息的记录本，抬起头，目光重新落在了护士站里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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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年轻的护士，名叫赵莉莉，此刻正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他们。恐惧像一张无形的网，将她牢牢罩住，让她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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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写的？”林默的声音很平静，他拿着记录本，一步步走回护士台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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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四紧随其后，他的拳头捏得骨节发白，眼神凶狠得像一头要择人而噬的野狼，死死盯着赵莉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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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莉莉被他看得浑身一颤，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，后背紧紧贴住了冰冷的墙壁。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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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知道？”阿四上前一步，手“啪”的一声拍在护士台上，震得那杯没喝完的水都晃了出来，“这本子上二十三条人命，你跟我说你不知道？程砚秋的死期都写上去了，你还跟我装蒜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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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四。”林默的声音不大，却让阿四瞬间冷静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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