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：夜叩殡仪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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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周氏家谱》在桃木案台上摊开的瞬间，地窖里传来“咣当“一声巨响，像是有人踢翻了夜壶。林默头也不抬地喊：“老爷子，您这起床气比周小姐的怨气还大啊！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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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谱第三十七页被撕掉了大半，残留的纸边上沾着黑褐色的污渍。林默用镊子夹起来闻了闻，眉毛拧成麻花：“朱砂混黑狗血...这是怕谁从阴间爬出来查账？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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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雅茹的骷髅默默指向缺失页面的页码——正好是她的生平记录。林默突然觉得后颈发凉，一回头，发现血旗袍不知何时挂在了门把手上，袖管无风自动，摆出个“跟我来“的手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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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现在？“林默看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，“姐姐，殡仪馆夜场票很贵的...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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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郊殡仪馆的霓虹灯牌短路似的闪烁着，把“遗体告别厅“照成了“遗休告別斤“。林默蹲在围墙外，正往鞋底抹锅底灰（防鬼跟踪的土方子）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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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？“他压低声音，“地窖那位？信号不好您大点声...什么？要带纪念品？冰箱贴行不行？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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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那头传来指甲刮黑板的声音，林默赶紧改口：“开玩笑的！骨灰盒伴手礼是吧？要雕花还是镶钻？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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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挂断，身后树丛里传来“沙沙“声。林默猛回头，看见管理员老大爷正蹲在灌木丛里啃生鸡——鸡冠上的蝎子纹身还在抽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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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巧啊，“林默掏出瑞士军刀削苹果，“您这夜宵挺别致？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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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大爷咧嘴一笑，鸡骨头从嘴角掉下来：“郑主任...等您...好久了...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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停尸间的冷气开得像是不要钱。林默搓着手臂跟在血旗袍后面，哈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“小心“二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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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啦，“他对着空气嘀咕，“您前未婚夫家都是变态嘛...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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