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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保赶紧给太子换了杯热水,之前那杯有点凉了。
朱常治要告状的原因也简单,讲筵学士讲的内容,和他看到的局面对不上,他久在文华殿听政,大臣们的涵养功夫是不错,但吵起架来,那也是凶得很,和儒雅随和不沾边。
认知和实践产生了分歧,朱常治自然疑惑,有了疑惑自然要寻找答案,他想看父皇当年读书的笔记解惑,讲筵学士不让,朱常治立刻就知道了,这些学士有自己的主意。
父皇是个闲不住的人,要南巡,还要去松江府驻跸,朱常治这个太子,自然是有些压力的。
「不是不让,是他们也没有。」朱翊钧让冯保从书架上取来了御笔亲书的笔记,交给了朱常治,笑着说道:「也不必换讲筵学士,他们讲的一定没错,但不一定有用。」
有些东西,讲筵学士不敢讲,宁愿不做,也不愿做错,这才是朱常治觉得别扭的原因。
给皇太子上课,哪有那麽容易,就是讲筵学士知道,他们也不敢回答。
难道告诉皇太子:肉食者们,从出生那天起,每根血管里,都流淌着因为朘剥,变得极其肮脏的血?
这讲筵学士哪敢去讲?
乡贤缙绅丶势要豪右丶达官显贵丶皇太子丶皇帝,全都是肉食者。
既然不能讲真相,那就只能讲些虚头巴脑的道理了,朱常治不厌烦,才是怪事。
「治儿,如果老九真的笑到了最后,你待如何?」朱翊钧有些好奇朱常治这个年间,对争皇位的看法,现在的答案,不代表以后他的想法,就只是闲谈而已。
「那就让他做!」朱常治郑重思考后,理所当然的说道。
这个理所当然的架势,让朱翊钧眉头紧锁,他疑惑的问道:「为何?」
朱常治本来想回答,但他眼睛珠子一转,知道不能直接说,说了要挨揍,就环视了御书房一圈后,才说道:「今天父亲已经考效,孩儿告退。」
朱常治可是知道老爹的恐怖,说完就转身想跑,朱翊钧一伸手,抓住了朱常治的后领,把朱常治提溜到了眼前!
朱翊钧恶狠狠的说道:「朱常治!你皇叔笑话你爹是上磨的驴,他现在也上磨了!你别笑话我,你也跑不掉!」
「小兔崽子,翅膀硬了,敢笑话你爹了!」
朱翊钧在朱常治眼睛珠子转的时候,就知道了他的想法,没憋好屁!
「我去看看九弟!」朱常治挣脱了,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,就留下了一段回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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