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角的泪,娴熟的往煤炉里添了一锹碎煤渣,炉火旺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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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,他又走到厨房,在角落摸出豁口的药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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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罐坐上煤炉,黑褐色的药汁翻滚着,药味很快弥漫开,又苦又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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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着熬药的功夫,他钻进厨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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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缸已经见底,少年踮脚刮了半天,凑出一小碗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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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从墙角的柜子里摸出两个鸡蛋,一小把蔫了的青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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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瓶早就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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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锅里多了瓢水,水开,鸡蛋液覆盖锅底,水炒蛋就做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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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菜直接扔进去焯熟,撒点盐,就能出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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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菜刚端上桌,药也熬好了。药汁倒进碗里还有些烫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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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手摸了摸耳朵,少年捧了碗药,又盛了些饭菜,一起端进里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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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暗的房间,常年不散的药味和老人味钻进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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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诚就像没闻到似的,走到床边:“奶奶,喝药了,喝完药吃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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饭菜放在床头的小凳上,少年扶着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老太太,坐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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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叫陈秀兰,这辈子,苦的就像眼前的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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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半靠在墙上,一双腿摊着,上面盖着黑灰色的被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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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五年前在山上摔坏腿,没钱好好治,陈秀兰就再没能站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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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里少了能下地又能操持家里的陈秀兰,日子急转直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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