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族对她的桎梏早已深入器脏,六岁的陈芊芊想,她要一辈子烂死在这里了。
高贵的血统没有被完美的继承,她的双眸是那样乌黑发亮,看人的目光空洞涣散,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被穿上丝线,如同提线木偶,无论是谁把控,始终如初。
直到她撞入一抹殷红似血的红,在冬日雪天里是如此夺目。
冷的像阳光。
她从不埋怨年少时便遇见那轮冰冷的太阳,那人自出现起就带着刺目的白芒,像未经雕琢的白水晶,折射出令人难以直视的纯粹光芒。
无数人传颂着他的故事,那些言语拼凑出的画面里,尽是断壁残垣的荒芜。她仿佛看见,在人类的至理真言面前,他举枪冲锋的模样,固执又偏激的怪物,渴望用暴力和强权征服一切的人。
他问道:“你一个人?”
陈芊芊没有说话,说的话越少越不会犯错,在没有决定攀附此人之前也不会表露出孩童的依赖。
看,我是这么的乖巧懂事,永远不会挡你的路,最大的作用便是在十八岁那年被当做家族的筹码送出,所以请别在我身上索取什么,我一无所有。
见自己没有回话,那人竟将她抱起来,瞬间的失重感让她尖叫,而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“你叫小芊是吗?我是哥哥。”
这样的一个人,却在血缘的执念中露出脆弱的软肋。
也许是她想错了,温柔始终是他的代名词。
毫无缘由,毫无铺垫,她就这样养在此人名下。
她更没想到,同父异母的哥哥会对她如此怜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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