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嗓音已经哽咽至沙哑。傅家三代人的功勋,留于史册,铭于碑石,被万人传诵,溢美之词听的傅深耳朵起茧。他也曾骄傲满足、沾沾自喜;被皇帝卸磨杀驴时,也曾心存怨怼,觉得自己居功至伟,值得天下人对他感恩戴德。
可当他真正知道了什么叫“民心所向”,却收敛了所有的傲气,只觉得惶然惭愧,渺小如天地间的一粒微尘。
外患未平,天下未定。他傅深何德何能,值得被这么多人感激铭记。
别人不解,但他自己清楚,他愿意背负“责任”,很大一部分源于他是傅家人,不能堕了祖先威名;另一小部分是因为他的固执与不服输,千斤重担子压在肩上,咬着牙也要挑起来。至于“道义”,其实只占很小的一点,与周遭格格不入。他得像呵护着烛火一样孤独而漫长地坚守,免得它一个不小心就在风吹雨淋中熄灭。
而今夜,他忽然发现,原来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,在固执地守着这一盏灯。
万千灯火相送,声声祷祝,花落如雨。他好像终于找到了在这条漫漫长路上继续走下去的勇气与信念。
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搭上了傅深肩头,安抚地一握,背后像是靠上了坚硬墙壁。严宵寒凑近他,轻声道:“时间不早了,走吧。”
傅深无意识地点了点头,忽然扬手接住了什么东西,顺手往他襟口一别。没等严宵寒反应过来,傅深已提起缰绳,继续催马前行。
一股幽香弥散开来,严宵寒低头一看,倏忽一怔。
那是一朵并蒂莲。
靖宁侯府。
众人千盼万盼、望穿秋水,可算把这两位活祖宗盼了回来。礼部官员刚看见傅深骑在马上时还愣了愣,差点脱口问出“侯爷你不是瘸了吗”。幸好下一刻严宵寒亲手将傅深抱了下来,安放在轮椅上,他才意识到傅深原来并未康复,只是硬撑了一路。
英雄末路,美人迟暮,一个残废将军最后的坚持,令人感伤钦佩,也令人唏嘘惋惜。
因着这点微妙的同情,他憋了满肚子的火气消散了一些,没朝二人发作,只朝他们一拱手,先贺过新婚大喜,又催促道:“两位快进去吧,颖国公和令堂正等着两位拜堂呢。”
飞龙卫地位特殊,对文官一贯爱搭不理。严宵寒只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心思全在照顾傅深上。傅深对那官员道了声辛苦,又将推轮椅的严宵寒轻轻拨开,低声道:“不用你动手,让青恒他们来。”
自门口至正堂都铺着长长的红毯,傅深与严宵寒各执红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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