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很久以前开始,她都是孤独一人地生活,“家”和“家人”的概念、感觉、记忆仿佛已经从生命里消失。
能够这样任性地放空脑子当一滩废物,身边有个人在无微不至地照顾,对她来说已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了。
不过,郎文嘉应该习以为常了吧,不管是照顾人还是被人照顾。
客厅的落地窗没拉窗帘,湿漉漉的、渗着苔藓和芦苇的静谧,携带白濛濛的天光漫入装修摩登的屋内,这里不是她那间冷极了的屋子。
这间家摆满了主人的心爱之物,被这些东西包围着醒来是不会孤独的。
屋子里无处不在的照片,都是他和亲友的合影,仅有的几张单人艺术照都是他的母亲,大概是他掌镜,有他的风格在。
尽管父母离异,但是母亲一定给了他很多很多的爱,他也是一个天生情感充沛的人,跟母亲的每一任丈夫都相处得很好,包括他的继兄弟姐妹,最显眼的几张大合照,都是他与不同人的家庭聚会合影,有亚洲人也有外国人。
大家勾肩搭背,面对镜头都开怀大笑,静态的照片里流动着真实笃挚的情感。
所以,他照顾她,是出于善良的本能、是出于被爱滋养过的自然投射、是出于坚韧且充盈的内核。
所以,他看到认识的人陷入低谷都会拉一把。
所以,她不是特别的。
李牧星弯下腰,想看清楚他的脸,发丝垂下,差一些些就会碰到郎文嘉的睡容。
他对她而言,也不是特别的。身体莫名的骚动,只是因为她馋他的身体。
不要添加无谓的东西,不要擅自投放期待,没必要赏花、没必要谈心,连朋友都不需要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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