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问米婆,油纸伞
’都敢用。背了条命债，滋味如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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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头一震！她连这个都看出来了？！背上那沉重的枷锁感似乎又清晰了几分，我张了张嘴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，只有满嘴苦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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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阿婆没等我回答，她佝偻着腰，费力地弯下身，将左手拄着的那根枣木拐杖，轻轻放在我身边的泥地上。然后，在我惊愕的目光注视下，她将右手一直握着的那把破旧的油纸伞，缓缓地、郑重地递到了我的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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伞柄是普通的竹节，磨得光滑。暗黄色的伞面布满污渍和磨损的痕迹，伞骨看起来确实有些歪斜，有几根甚至用细麻绳粗糙地绑着。整把伞透着一股子穷酸破败的气息，丢在路边都没人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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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拿着。”刘阿婆的声音依旧嘶哑，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，“这伞……以后用得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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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愣住了，没敢伸手，下意识地问：“阿婆，这……这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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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问那么多做甚！”刘阿婆不耐烦地皱起眉头，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，“让你拿着就拿着！老婆子我半截身子入土了，留着这劳什子也没用！你小子命硬，背了债，以后的路……哼哼，少不了跟那些‘东西’打交道。这破伞，遮不了阳，挡不了雨，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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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顿了顿，浑浊的眼睛深深看了我一眼，那眼神仿佛穿透了皮囊，看到了我神魂上那道冰冷的枷锁，以及更深处某些我自己都未察觉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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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夜里走路，听到背后有动静，感觉脖子发凉的时候……把它撑开。挡不挡得住，看你自己的造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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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，她也不等我反应，直接把那柄破旧的油纸伞塞进了我怀里。入手冰凉，伞骨坚硬，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质感，完全不像它外表看起来那么脆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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塞完伞，刘阿婆直起腰，捡起地上的枣木拐杖，不再看我一眼，转身就朝村子的方向蹒跚走去。佝偻的背影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得格外瘦小孤寂，很快消失在湿漉漉的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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