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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父坟头的草还未来得及染上一星半点的新绿,我就迫不及待地动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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积蓄了大半辈子的银钱,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。请的是邻县最好的工匠班子,领头的工头老张,是个粗壮黝黑的汉子,经验老道,据说手上盖起的宅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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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工那天,特意选了个黄历上“动土安宅”的大吉日。天公也作美,日头金灿灿地悬在天上,毫不吝啬地将光和热洒向大地,照得新挖的地基沟壑都暖洋洋的,驱散了早春的寒意。工人们吆喝着号子,挥汗如雨,场面热火朝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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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背着双手,拿着那枚从不离身的黄铜罗盘,在初具雏形的宅基上踱步。脚下的泥土被翻起,露出新鲜的断面。罗盘的指针稳稳地指向正南,分毫不差。一切都似乎在按照最完美的剧本进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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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一丝异样的感觉,却如同狡猾的毒蛇,悄然缠上了我的脚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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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踩在刚被平整过的、未来将是正房主卧位置的地面上时,一股难以言喻的凉意,透过崭新的千层底布鞋,清晰地传了上来。那不是初春该有的、带着生机的微凉,而是一种…一种阴冷。丝丝缕缕,像无数根冰冷的针,顺着脚底板往上钻,悄无声息地刺入骨髓。即使站在明媚的阳光下,这股寒意也挥之不去,反而因为周遭的温暖而显得更加突兀、更加刺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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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七爷,这地儿…真不错!”工头老张叼着旱烟卷,眯着眼走过来,黝黑的脸上堆着笑,搓了搓那双布满老茧和泥垢的粗手,“背山面水,敞亮!就是…嘿嘿,就是这土摸着,咋总觉得有点…有点凉飕飕的?邪门儿。”他吐出一口浓烟,烟雾在阳光下盘旋,却驱不散他眼底那丝不易察觉的疑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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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。面上却波澜不惊,甚至刻意地哈哈一笑,带着点风水先生惯有的、不容置疑的权威:“凉?老张头,你懂个屁!那是地气活泛!懂不懂?凉才好!凉才聚财纳福!聚的是地底的宝气!这地方,将来旺得很!赶紧干活去,少在这瞎琢磨,耽误了吉时,小心我扣你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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