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能例外。她们都知道母女不能总是以过去的方式相处,像穿一件陈旧又不合尺寸的衣服。想要改变又将如何?日积月累的惯性顽固地将她们拉回原处,角力之间,遍是摩擦的裂痕。
学校里到底发生什么?为什么家里都不待了?敬亭原想放缓语气再问一遍,话出口却不受控制成了埋怨,“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。以前就算不去学校,至少老老实实在家。现在还学会骗大人,偷跑出去。”
抛下事情回来关心女儿,结果不被领情。无论怎样努力,女儿都不愿敞开心扉,好像背上母亲的身份就必须被打入冷宫。困惑、挫败和焦虑在冰冷的话语中悉数爆发。她已经绝望地知道,这场单方面的沟通仍然不会有回音。但在恍然的瞬间,她却看见小钟又回到小时候,无论是喜是悲,都甜美地围着妈妈转——从遥不可及的幻想里。
现实的小钟只会垂头丧气抱住自己,迟疑许久,想说什么又忍住,弱弱道:“我收拾好回学校了。”
“我送你去,顺便找你们老师聊聊。”
小钟十分抗拒,“我没骗你,你也不用这样押着我。”
敬亭没理由再坚持,也厌倦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解释误会,向小钟说,她不是想害她,没有敌意。
千言万语,最后不过一句“路上小心”。
小钟老老实实回到学校。
今天门卫值班的是矮冬瓜,最难缠的门卫大爷,没有之一,爱较真还认死理,巨难沟通。因为没在规定时间内到校,矮冬瓜拦住她不让进,盘问她为什么现在才来,哪个班的,完了还非要打电话让班主任过来领人。小钟说,班主任在休产假。
矮冬瓜露出迷惑的神情,觉得小钟在故意诓他,又问,其他任课老师呢?小钟想起对她还不错的何老师,报她的名字,何仪贤,英语组。电话打过去,何老师没接,估计还在午休。矮冬瓜又翻出另一本通讯录,找班级的联系人。电话接通,对面是大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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