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苏禄强撑着笑脸,弯着腰走进大厅。
李彻好奇地抬头望去,眼前的老国王一副典型的东南亚人长相,皮肤比庆人黝黑,五官也和庆人相差甚远。
尤其是在对方露出谄媚笑容的时候,鼻子眼睛几乎都挤在一起了。
李彻还能嗅到对方身上浓烈的丁子香油,那是佛郎机商人最爱的香料。
这是一个不称职的王,在大庆哪怕是公认最废物的藩王,都比他强大得多。
哪怕是原主,尚有殿前撞柱自杀的勇气。
“阁下请起,赐座。”
一侧的通译官用字正腔圆的土语翻译过去,老国王连忙嘟嘟囔囔地谢恩,然而李彻眼皮子都没抬一下。
亲卫搬来一个木椅,苏禄像被火燎到似的摆手感谢,最后只敢挨着半边椅面坐下。
李彻注意到他右手小指缺失的伤口,那是去年佛郎机总督为征收香料税立威时砍掉的。
“天兵神威,荡涤邪秽。”苏禄的喉结上下滚动,绸衣领口渗出深色汗渍,“吕宋愿永世称臣,岁贡......”
“本王要的不是贡品。“李彻突然开口,“看来阁下很了解我们大庆啊?岁贡的确是大庆的习惯,但不是本王的习惯。”
老国王错愕地看向面前的年轻藩王,不知其意。
李彻淡淡一笑,起身走向身后的墙壁,在窗户面前停下,猛地扯开红色的窗帘。
夕阳如血,浇在窗外码头的残破炮台上。
十数艘福船加上缴获佛郎机人的帆船,总共三十多艘战船在港口静静停靠。
还有那艘比提督府还大的定远号,这庞然大物投下的阴影遮盖了三分之一的港口。
老国王的抽气声在背后响起,如此强大的船队,是佛郎机人最强盛的时候都没有的。
李彻背着手,看工匠们将佛郎机人的黑铁十字架扔进熔炉,随后缓缓开口道:
“马尼拉港归奉国水师驻防,原总督府改作市舶司,至于阁下......”
李彻转身时佩剑撞上烛台,哐当一声惊得苏禄险些栽倒。
“吕宋之百姓仍是你的子民,本王不会向你们征税,也不要你们朝贡,只需要吕宋和奉国建立起稳固的交易路线。”
“可是......佛郎机人当年也是这般许诺。”苏禄突然抓住扶手,皲裂的嘴唇颤抖着,“他们说只要码头,后来却开始深入内陆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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