汗现在可还端坐于撒马尔罕的黄金王座上,哪怕近来缠绵病榻,那双眼眸依旧能看透人心。谁敢在此时将这层窗户纸捅破?
谁又敢承认自己早已觊觎那张继承人的座椅?
帐内的烛火“噼啪”爆响,将众人的影子投在羊毛地毯上,扭曲如鬼魅。
皮尔·穆罕默德想起上月收到的密信——他派驻撒马尔罕的亲信说,阿布德·拉提夫已暗中联络了三位千户,正偷偷囤积粮草;而阿布德·拉提夫也忘不了,前日巡视营地时,亲眼看见皮尔·穆罕默德的亲卫在擦拭一面绣着鹰徽的旗帜,那图案与大汗的徽记仅有细微差别。
这些心照不宣的动作,是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较量,却绝不能摆上台面。
“怎么?”高坐金椅的枭雄忽然冷笑一声,声音里带着久经沙场的沙哑,“都哑巴了?方才在帐内勾心斗角时的劲头呢?”
他缓缓站起身,虽身形佝偻,却依旧带着慑人的威压。
“哈里那蠢货在波斯损兵折将时,你们一个个忙着清点他溃逃时丢下的辎重;他被大明边军斩于阵前的消息传来,你们夜里聚在帐篷里,算的不是如何为他报仇,是盘算着他麾下的千户该归谁统领——以为本汗躺在病榻上,就什么都不知道吗?”
皮尔·穆罕默德喉结滚动,正要开口辩解,却被枭雄抬手制止。
“不必说什么忠心耿耿的废话。”他走到帐中央的沙盘旁,指尖重重戳在标着“大明”的区域,“哈里败亡,不是因为他无能,是因为你们各怀鬼胎,不肯出兵相助!你们怕他立下战功,怕他坐稳了皇储之位,便眼睁睁看着他被明军的火炮轰碎了阵型——这就是你们所谓的‘忠诚’?”
阿布德·拉提夫脸色煞白,额角渗出冷汗。
他确实收到过哈里的求援信,却以“没有大汗调令”为由按兵不动。
那时他以为,只要哈里垮了,储位之争便少了最有力的对手,却没料到大汗竟看得如此透彻。
“本汗征战一生,从里海打到恒河,靠的不是阴谋诡计,是实打实的刀锋。”枭雄转过身,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,“既然你们都想坐那张椅子,那便拿出真本事来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拔高,震得帐顶的毡毯都簌簌作响:“接下来东征大明,谁能第一个攻破嘉峪关,踏足中原腹地,谁能将大明皇帝的头颅献到本汗面前——”
帐内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,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。
“那他,就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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