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城山

连连叩首，待少年退开后，才拖着断肩踉跄逃入雪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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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踉跄着围拢过来，为首青年拂袖掸去肩头霜雪，长揖及地时腰间玉牌轻晃，朗声道：“承蒙少侠救命之恩，在下孙亮，云城山外门弟子。不知大侠高姓大名？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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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指尖摩挲着袖口破损处，眼底似有寒潭微澜，淡声道：“梅羸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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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亮目光掠过少年破烂的肩袖，见霜雪浸透处隐隐露出旧疤，心中迟疑微叹：“梅少侠，多谢救命之恩，不知少侠为何会独自在此？“说罢解下狐裘虚引，袖口金纹随动作隐现云城山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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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羸心底微动，垂眸避开对方热切的目光，望着远处翻涌的雪浪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旧疤：“我也是在这风雪地里迷了路，还不知该往何处去。”他的声音混着风雪的凉意，却在尾音处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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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亮闻言眼前一亮，风雪中绽开的笑容如暖阳融雪，他抬手拂去眉梢冰晶，狐裘上的金纹随动作闪过微光：“既然如此，少侠不如和我等一同回山？我云城山向来广纳贤才，最是欢迎英雄少年。”说着他侧身虚引，袖口丹纹与飘落的雪花相撞，竟溅起几点细碎的火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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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抬眼望铅云如墨碾过峰巅，又低头盯着众人药篓中半株带血的冰棱草，忽闻远山钟声碎玉般荡开风雪，轻声道：“既如此，便叨扰贵派几日了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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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同门尸首以雪为棺，负于背上，行至山门时，两尊吞雪石狮子忽然睁眼，目瞳里流转丹火符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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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过三百六十级冰纹石阶，山顶庭院的松枝正滴着融雪，如泣如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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铜鹤炉中冷灰凝结，尚留着未散的招魂香气息，三柱残香斜插在炉内，灰烬里还透着微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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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亮率先跪倒在正厅廊下，雪粒混着泪渍从道冠边缘滑落，额头重重触地时，道冠上的丹纹坠子磕在青石板阶上，“啪“地碎成两半，脆响如心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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