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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记得离家那日也是这样的天气,母亲把一叠浆洗得发硬的贴身衣袍塞进他的书箧,絮絮叨叨地说江南潮湿,要时常拿出来晒。父亲站在廊下,手里攥着那方传了三代的端砚,指节泛白,却终是没说一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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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行已近三月。从汴京出发时,同行的举子们还在船头高谈阔论,说要在江南采撷些新词,待春闱高中,好让琼林宴上的御赐酒沾些风流气。可如今,那些喧嚣早已散了——有人在池州便折道去了庐山,说要寻李太白的遗迹;有人在芜湖被当地盐商请去做了西席,红帖递过来时,脸上泛着油光;还有两个最是年少气盛的,在采石矶上为了一句诗的平仄争得面红耳赤,竟就此分道扬镳。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