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就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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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!”随从赵勇的惊呼混着雨声炸开,“您的霁蓝釉笔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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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官景晖回头,看见那只从江西带来的笔洗在泥水里翻滚,天青色的瓷片像被揉碎的云。三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正弯腰去捡包裹,为首的刀疤脸手里还攥着半块沾着墨渍的绸布——那是他刚誊写好的《赴任条陈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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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下。”他的声音比檐角滴落的冰水更冷。新官服的云纹被雨水洇成深紫色,腰间悬挂的镔铁尺在雨幕里泛着暗光。这把祖传的尺子比寻常三尺短寸许,尺身刻着细密的星斗,是当年祖父在刑部断案时用来丈量罪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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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疤脸嗤笑一声,将绸布塞进怀里:“县太爷的墨宝,咱哥仨得供起来。”他身后两个喽啰已经摸出了短刀,刀刃上还挂着没擦净的血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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驿站老卒缩在门后哆嗦:“是黑风寨的好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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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官景晖没再说话。赵勇刚要拔刀,就见自家大人身形一晃,镔铁尺已如白蛇出洞。尺端精准地磕在刀疤脸持刀的腕骨上,短刀“当啷”落地的瞬间,尺身翻转,星斗纹在雨里划出残影,正拍在第二个匪徒的咽喉。第三人的刀还没递出,就被飞来的笔洗碎片擦过脸颊,血珠混着雨水滚进衣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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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滚。”上官景晖拾起泥泞中的条陈,墨字已晕成模糊的乌云。刀疤脸捂着脱臼的手腕,怨毒地剜了他一眼,带着同伙踉跄消失在雨巷深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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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,黑风寨盘踞青峰山三十年,历任县令都……”赵勇话音未落,就被驿站檐下的景象钉在原地。墙根下堆着七八个草席卷,席子缝隙里渗出血水,几只野狗正对着草席狂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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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?”上官景晖的指节捏得发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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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卒哭丧着脸回话:“是前几日去山里采笋的村民……黑风寨说他们踩了地界,就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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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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