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枯河跪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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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嗬…嗬嗬…”喉咙里挤出破碎的、意义不明的气声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。嘴角似乎想扯动一下，却连这微小的动作都牵动了颈间灰烬的冰冷共鸣，引来陈镇渊怨毒藤蔓更疯狂的绞杀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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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跪…好…！废…物…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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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…着…！等…着…被…拖…下…去…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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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再挣扎。意识在剧痛和冰冷的虚无中，一点点地沉沦、弥散。像滴入冰水中的墨迹，缓缓晕开，最终与无边的黑暗融为一体。思考的能力在消失。记忆的碎片如同被狂风卷走的枯叶，纷纷扬扬，却再也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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研究所惨白的灯光？仓库里那道带着水汽的晨光？还是…某个高大宽厚的背影带来的、短暂却虚幻的安全感？都模糊了。褪色了。只剩下冰冷的铁皮工棚，恶臭的尿袋，滴答的声响，坟地冰冷的泥泞，父亲惊恐扭曲的脸，车厢里无数道冰冷粘稠的目光…还有…颈间这点永远无法摆脱的、冰冷的灰烬和其中盘踞的怨毒魔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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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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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入骨髓的、灵魂都被碾碎的疲惫感，如同湿透的棉被，沉甸甸地压垮了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。她只想睡。永远地睡过去。沉入这片冰冷的黑暗。沉入那地底深渊的轰鸣里。让那轰鸣彻底淹没灰烬的低鸣和怨毒的嘶吼。让一切归于死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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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体内部那点仅存的、证明腐烂还在持续的微弱悸动，也渐渐平息。小腹深处那片冰冷的虚无，彻底死寂。像一口被彻底抽干的枯井。连最后一点腐烂的余温都散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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颈间那点暗红色的桃花灰烬，似乎感应到了什么。它不再仅仅是冰冷，而是开始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、却异常清晰的…吸力？像一个小小的、冰冷的漩涡。贪婪地、持续不断地吸吮着她这具破败躯壳里最后一点残存的、微弱的生机和灵魂的碎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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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晚晴跪在冰冷的荒野中，佝偻的身体如同风化的岩石，凝固成一个绝望的剪影。头颅深深地垂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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