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这一榻血色,伸掌过去时竟在微微抖,握住她地手便不再放,眸子里冰痕层层,独无暖意。这一世纵马沙场。掌沾鲜血无数滴,纵是碎尸断肠亦不俱……可此时此刻看见她的血,只觉浑身浸冰,生意全无。她勾住他地手指,看着他,唇色已然泛白,启扬数次终是缓缓出声:“……若是我死,这天下……你拿走。”瞳中水光盈盈。端端映出他的俊脸。……就只此时此刻才知,当日他知自己生无可望,为何布策瞒她……若换了是她,定会做出一样的事情来。他狠狠一收掌,将她紧攥于内,眼角红丝骤现,开口时声音颤哑:“休说这种混话!”她身下一阵紧缩,浑身痛得一搐,咬唇不语,只觉他大掌在抖。隔了好半晌痛潮才过,睁眼便见他面色缟白,不由费力拽了下他的指。他仍然僵着,久久才会意。又将身子弯下些。她额上汗粒直冒,抿了下唇,轻喘了一口气,才又慢慢道:“……有一事,我一直骗了你。”这般语气,竟当真像是在交嘱后事他满眼血色拢雾,咬牙转身,厉声对殿中众人道:“今日如若皇上龙体不保。尔等人头定然随落!”她蹙眉,拼力拽住他地指,拉他回身,“你听我说……”见他戾气满身,眸子里水火交杂,不由泪涌。声音更轻:“你贺家血脉……并未全断。”他耳边只闻她声。却顾不及解她之意,眼中全是她此时此刻痛楚面容。就见她时隔未久便咬唇弓身,似是无力而用,床尾稳婆脸色亦忧,口中劝力不停,却终是毫无办法。时近整整两日,她无时无刻不在忍痛流血,纵是一殿雍华、满榻香璋,亦解不祛这一场苦。他看着她,浑身已然硬成崖石一生骄悍无人敌,论世间狠辣之事无所不为,然戾迫天下无数人,却独护不了她一人……猛然一捏拳,指骨沉响。她地身子这般瘦,当初有孕在身,见他寝疾在卧,心中该有多痛多苦……知他瞒她诸计,放任一国生乱,心中该有多恨多怨……策反军中将校,统二军南下平乱,这一路上又该有多难多疲……他低头,眼底横生水光,就见她下巴微仰,嘴唇颤颤合合,明明痛至钻心,却始终不出一声。……这份倔强,多少年都不曾变过。他胸腔似被纵扯而裂,不由一喘气,重新弯下身,大手抚上她脸侧,一掌凉薄细汗之下觉出她在轻抖,薄唇复开,用只他二人才能听见地声音道-“邺齐地多山河绣景,我还未及带你去看。”她耳廓轻震,心悸一刹,身子极痛而缩,似被人生生撕裂成两半一般,浑身气力在一瞬间尽数泄出。“出来了,出来了……”床尾稳婆年迈之声颤颤巍巍,在这寂静殿中显得格外清晰。他不顾那一头众人反应,只撑臂在她身侧,定定望着她。她眼皮重重合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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