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16章 且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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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仿佛凝滞，无形的压力在破败的殿宇中弥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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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承烨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，此刻正一瞬不瞬地锁在苏明棠的身上，那目光复杂难辨，似有怒火，又似有探究，更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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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望卿站在一旁，垂着眼帘，唇角却勾起一抹极淡极淡的冷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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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得分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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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位传闻中被陛下厌弃、日夜折磨的前朝废后，与陛下之间的纠葛，远非旁人所想的那般简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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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里是什么单方面的憎恶与施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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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明是两块被命运狠狠摔碎的琉璃，尖锐的棱角互相刺着，血淋淋地纠缠，谁也不肯先放手，谁也不肯先示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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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在乎，所以倔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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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那点可笑的骄傲，所以在对方面前，宁可遍体鳞伤，也不愿轻易低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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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明棠深吸一口气，那口气息冰冷刺骨，仿佛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冻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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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缓缓屈膝，朝着萧承烨的方向，行了一个标准的奴婢叩拜大礼，额头触及冰凉的地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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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奴婢苏明棠，叩见陛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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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声音，依旧是那般清冷，却比方才更多了几分刻意压抑的卑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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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奴婢恳请陛下开恩，将玉兰留在奴婢身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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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望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，适时地柔声开口，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自责与体贴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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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，都怪臣妾不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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