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笺:「是秦姑娘差人送来的,说是给小姐的私信。」
林初梨接过来,打开一看,上头只写了一句:
「今儿天光极好,舟已备,酒亦温,只欠一人共醉。」
她挑眉,唇角微勾,眼底却浮起一丝疑惑。
——茵茵不是才为议亲一事烦得什么兴致都没有吗?怎么忽然风雅起来,备舟温酒,邀她泛湖?
她凝神细读,那句「只欠一人共醉」,措辞极妙,落笔处既有馀地,又带几分亲昵,叫人无从推辞。
看来是收了情绪,气顺了,这会儿是打算带她一起撒欢去了。
她失笑,心想——
古代女子要想醉一场也不容易,还得要名正言顺。
想释放,得先立个赏景的名头,说是泛舟,也不过是换个场地解闷罢了。
「……也是,她想松快,我也正闷得慌。不如一起走一遭。」
她放下小笺,吩咐春喜:「去备车罢,今日随茵茵姊姊出门散心。」
窗外阳光正好,湖水想来也是波光瀲灩。
或许酒不能解忧,但总好过留在房里,一遍一遍去看那封寥寥数语的信、去想那撩了就走的男人。
她抬手抚过发鬓,轻声自语:「……不想了。」
只是话虽这么说,步子却不自觉快了半分。
像是只要快一点、走远一点,那些藏在心底的情绪,便不会那样尖锐刺骨,就会被拋得远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