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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前些日子赏菊宴,皇后邀了几位贵女进宫,你也在场。怎么,就没一位合你眼缘?」
他当然明白,这不只是「劝」,也不是单纯「关心」。
这是提醒——更是命令。
只不过用上了最轻的语气、最沉的力道。
皇帝此番不言明,也未施压。
可他若再无动作,下一次落子,便是「命婚」,不是「问意」。
「臣……已有心仪之人,尚未议亲。只待来日确认心意,再敢请旨赐婚。」
皇帝挑眉,似有几分意外:「哦?朕竟不知你心有所属了?」
「未及啟奏,是臣之疏。」他低头,语气沉稳:「惟情未定,若强言为妻,反辱其名。待事有所成,臣当亲自请命,绝不负陛下厚恩。」
他自御书房出来,日光落在殿阶上,温暖,却暖不了心里那层寒意。
沉戎琛从未怀疑皇帝对他的信任。
可他也明白,皇帝真正信的,不是人心,而是人性——
是让你动不了的牵绊、退不了的后路。
他无父、无母、无手足、无妻子,沉家只剩他一人。
这样的人,若忠于朝廷,是护国长城;
可若哪日动了不该有的心思,就是没了软肋。
他领叁十万兵,不怕敌军,也不怕内谗。
他怕的是——成为别人眼中的「不该存在」的变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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