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,只怕是没有一个肯的。
他靠在车壁上,一手捂着自己方才被伤了的腰腹,目光仍落在那给陈晋喂血的云乔身上。
这样一个美人,偏又至情至性。
陈晋得她今日喂血相护,只怕是觉得,死了也值了。
莫说陈晋,便是他自己。
若是有个这样可人怜的姑娘,如此赤诚待他,便是真无男女私情,只这份好,这份真切的心,就值得男人为她搏命。
可惜了,听说她嫁过两个人。
前头是个不知疼惜娘子的浪荡子,后头又是外头那冷情冷肺的太子殿下。
只怕是从未得过多少善待。
陈晋倒是捡了漏了。
无论外头那太子爷的话,是真心鄙薄她,还是为了让他莫要拿她性命做砝码刻意说的话语。
听在女娘耳中,无论真假,都伤人万分。
而这为她连命都能不要的陈晋,自然被衬得千好万好。
瞧,如今尚无多少情爱纠葛,都肯割肉喂血给他,若是日后当真喜欢陈晋,只怕……
棋鹰心思如何想的,云乔自是丝毫不知,也并不在意。
她唇色越来越白,却始终压着自己胳膊,好让皮肉里潺潺不断能涌出血来。
棋鹰瞧着瞧着,突然抬手撩开了车帘子。
存心要让马车里的这一幕,落在外头人眼里。
夏夜晚风中,长街刀光剑影,尸横遍地。
马车上的郎君眉眼冷沉,似睥睨众生。
血水杀戮声中,独他一人,半点血污未染。
是啊,他本就是高居储君之外的太子爷,俯视人间众生,合该如视蝼蚁。
棋鹰遥遥看着,视线大恨。
萧璟的感受他目光,垂眸看向棋鹰。
棋鹰见他视线过来,侧了侧身,将身后马车里,陈晋和云乔的身形露出,好让萧璟看个清楚。
马车里,早就哭花了脸的女娘抱着个浑身血污的男人,衣袖高高撩起,白净如玉的手臂,抱着男人的脸,有血水从她胳膊淌出,又滴进男人唇齿。
他的唇,挨着她的皮肉。
而他,在喝着她的血。
“瞧见了吗?太子殿下。
我家少主渴了,车马里未曾备水,那位娘娘,割肉喂血当做水让他喝。
殿下,她待你,有这样好过吗?”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