句‘落有意流水无情’?知其是在说他屡屡献殷勤,却只得了寡淡回应,黛玉便不禁俏脸儿一红。
“胡说!”嗔怪着轻哼一声,黛玉便扛着锄往前去。须臾撂下来,用了帚将树下满地桃扫进囊。
陈斯远踱步循其而来,却只站在一旁笑吟吟瞧着。
俄尔,黛玉被瞧得心下别扭,扭头又嗔怪道:“你便这般瞧着?”
陈斯远悠悠道:“春日里葬桃,乃是人间雅事。妹妹早知草木之属并无情谊,偏要葬了其,可见妹妹此举是为全了自个儿心思。”
黛玉纳罕道:“我却不知我有什么心思。”
陈斯远书卷砸在手中,说道:“或是为了纯净,或是因着怜悯,又或是……心下孤寂,看不到前路。”
黛玉顿时心下一酸,不禁抬眼仔细瞧了瞧陈斯远。她虽多愁善感,可又不是傻的,幼时葬只是因着怜惜落飘零,谁知葬了两回桂,那冢竟余香不散,惹得母亲、父亲好生夸赞。
此番再葬,一则是缅怀父母,二则……也是因着身世孤苦。
黛玉心下本认定陈斯远乃是那等蝇营狗苟之辈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。谁知其竟懂自个儿的心思……倒是让黛玉一时间刮目相看。
可黛玉即便被戳破了心思,嘴上却是个不服软的,俄尔便道:“满嘴胡诌。”
陈斯远笑而不语,黛玉便不理他,只闷头将落红尽数扫进囊。半晌又寻了锄,寻了块缓坡刨了个坑,将那囊埋在其中。
陈斯远就这般瞧着,越看越赞赏。父母双亡,寄居外祖母家,下人给脸色,外祖母忽冷忽热,舅母瞧不上眼,不得已耐着性子去相处的表兄,又是个游戏丛的浪荡子,紧要时候半点也指望不上。
这般境遇下,稍稍脆弱一些的姑娘家只怕早就活不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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