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6章 给祖母请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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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晚，乔念失眠到天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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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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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是屋子里的暖炉烧得太旺了，与她睡了三年的那间漏风漏雨，阴森湿冷的木屋不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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亦或是被褥是干的，盖在身上又软又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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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归一切都美好得让乔念觉得恍如隔世，无比的不真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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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以为她是会在浣衣局里呆一辈子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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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翌日初升的暖阳照进屋里，她才如梦初醒般明白过来，她是真的回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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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夫人给她准备了新衣裳，应该是去成衣铺子里买的，依旧有些不大合身，但好歹衣袖能遮住她手臂上的伤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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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以，她一大早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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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时辰，老夫人正在礼佛，乔念便乖巧地站在门外，并不打算打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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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，像是有了感应似的，老夫人忽然就转头看了过来，随后一双眼便是通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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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来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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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低的三个字，却是透出无尽的悲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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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念也没忍住红了眼，进了屋便跪下了，“不孝孙女乔念，拜见祖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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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过来，让祖母好好瞧瞧！”老夫人还保持着跪地礼佛的姿势，却是冲着乔念不住地招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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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念就这么跪行着到了老夫人的身旁，好让她老人家能够看清楚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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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夫人枯瘦的手微微颤抖着，一点一点抚过她的脸颊，“瘦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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