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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得有一位董事每年冬至都送礼来太平山,说是“顺便看望沉小姐”;
也记得每年生日前后,太平山总会收进来各式各样的花篮、名片和丝带包好的礼物,落款全是某某公司、某某太太,没人真提名字,只说“转交给沉小姐看看就好”。
只是以前母亲从不让她碰。
现在那些名字一个个浮出水面。
那晚,沉纪雯一个人在秘书办公室坐到深夜。
没开主灯,只打开那盏放在角落的立灯,把白天见过的那几张请柬重新找出来,细看了一遍署名、落款、主办单位,又打开秘书存放既往请柬的文件箱,翻出记忆中曾经送花来太平山的残页。
她最终把指尖落在一个名字上:方承屹。
二十六岁,方家三房次子。
祖父那一辈起家于旧立法局,家族至今在城中盘根错节,政商脉络深、动静都稳。
听说他那支脉系在方家里不算最硬,但这些年翻得极快。
他本人五年前从美国回港,入方家旗下资产公司做CEO,三年内完成四笔并购,没有一例留尾债。
宴会场里他的身边向来不缺人,从律师、主播到明星,出场从不空手。
但她知道,在那些拿来应付场面的人之下,他心里有一把最清楚的秤。
方承屹第一次找她说话,是她十四岁那年。
那是太平山每年例行的春酬。
她躲在花园角落看星星,风吹乱了头发,一身天蓝色纱裙,像是还没从学生制服里完全抽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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