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3.逆流（五）

在自家院子里淹死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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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妈妈称她从十七岁学会杀人时就开始虔心信佛，如今已当了整整三十年贤德良善之人，从未造过杀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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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昭信，信得不能再信。她指了指一盆万年青，里面有一只猫儿正在埋屎，噗呲噗呲地刨着土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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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妈妈，小青的坟要被掘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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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青是虞妈妈的第一任，头一个让她上当受骗的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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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？”虞妈妈笑笑，将手中的金花也扔到那盆万年青里，“去，金花，以后都在那儿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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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昭站在清幽的树阴下，望着虞妈妈容色已衰的侧脸，闻着被骨灰栽培出的花草香，心里不禁想，她将来会不会也和虞妈妈一样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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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间安静空寂的院子，许多只不会说话的猫儿，一盆盆有过情爱又被她亲手了结的故人……和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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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妈妈今天心情不错，瞟了眼昭昭，爽快地问道：“什么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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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昭回过神，恭敬颔首：“想求妈妈给我机会，让我去见见世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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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还不知足？”虞妈妈坐到太师椅中躺下，点燃了烟枪，笑笑：“想见什么世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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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昭蹲到椅边，忍着小腹的闷疼和浑身的无力，使足了全身力气帮虞妈妈按腿，语气讨好道：“妈妈，我知道云州的教坊有时会到周边县借人、采人，我月琴弹得不错，下次如果有机会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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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妈妈吐出一口烟，打断道：“又出了什么事，勾起了你的心思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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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昭低下头，思虑再三，最后还是豁出去了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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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来葵水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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