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.景明（五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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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叶味又苦又闷，顺着舌尖钻到心里，倒让她清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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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潮湿的雨夜中有许多东西都在悄悄腐烂，比如枯枝落叶，比如懦弱胆怯，又比如她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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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须老天爷给她一个理由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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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从来不认老天爷定给她的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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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换上几日前买来的狱卒衣服，将准备好的东西放进怀里，披上蓑衣，带上伞，推开门走进了雨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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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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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雨夜却轮到他守夜，实在倒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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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牢门口，小狱卒找了个避雨的地方靠墙坐着，他扯长了袖子将手背盖住，然后捂住脸，想偷偷睡个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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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初夏的花蚊子总在他耳边嗡嗡叫，隔着衣料将他咬得满脸满手都是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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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边拍着蚊子，一边骂着娘，正是和蚊子斗智斗勇之际，却听台阶下响起了一道轻快的声音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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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来替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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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狱卒抬起头，疑心自己看错了，揉了揉眼睛，却见阶下的的确确站了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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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打着伞，穿着蓑衣，露出了狱卒衣服的一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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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你是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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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狱卒皱起眉疑惑，看这身量年纪应该不大，他什么时候有了岁数相仿的同僚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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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这夜班实在难挨，有人来替总比没人来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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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狱卒跳下台阶，稚气的脸笑起来圆乎乎的：“那就麻烦你了，把腰牌给我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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