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.春和（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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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，喝药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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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熬得有些干，苦味更重了，昭昭往里放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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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糖是稀罕物什，老百姓们平时洒几粒都心疼得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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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昭却一勺一勺又一勺，恨不得把苦药兑成甜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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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穷惯了，刚进了一笔巨财，花钱难免大手大脚，恨不得把前面十几年过的苦日子都填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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窈娘看着昭昭的背影，轻声道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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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昭昭儿，要端着心过日子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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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昭回过头，笑着对窈娘说了句知道了，说归说，她手里又往药里搅合了一勺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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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有心炫耀和显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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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要向窈娘证明，楼子里的女人们都活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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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都在自己吓自己，以为头上顶着隐形的鸟笼子不让她们飞到天上去，可笼子明明就在她们心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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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要敢想敢干，不怕付出代价，男女有什么不一样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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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不都是刀剑相向的对手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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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何必着眼于男人的裤裆老不老实，心里想的是谁，明天还会不会捧着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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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吹凉了药，递到窈娘唇边，骄傲的神情像一只翘尾巴的小猫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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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，你尝尝看，是你从前去官宴上吃的糖糕甜，还是这药甜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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窈娘喝了一口，只觉得这药浓稠得像是糖浆，有些糊嗓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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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纵容着昭昭的得意，温柔道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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