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歧路（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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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送给你了，昭昭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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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妈妈是个奇怪的女人，变幻飘忽得如同天上的云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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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到自己犯过的蠢，就会变得恶毒凶狠；想到自己对不起过的人，又会变得温柔慈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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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温柔慈悲只是温柔慈悲，虞妈妈对钱财是极为计较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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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会白送昭昭东西，也不会被昭昭三言两语糊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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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她恩惠，昭昭有些不安：“妈妈，有什么事要让我帮您做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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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妈妈摇了摇头：“等你伤好些再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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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几日，她没派给昭昭重活，也没让昭昭顶着伤去前楼弹曲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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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多感叹着虞妈妈居然也有心善的时候，昭昭心里却打起了鼓，总觉得虞妈妈要派她去做难办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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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夜里，昭昭已然睡下了，门被敲得咚咚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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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人是小多，面色难堪道：“昭昭儿，虞妈妈要你去西院一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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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昭穿上衣服出了屋子，和小多一起踩着月光去西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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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夜微凉，衣衫单薄的昭昭竖起了寒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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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猜到了要去做什么，直问道：“哪个姐儿怀上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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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楼里有一系列避孕的手段，但大多数妓女还是免不了怀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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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了孕就得落胎，人人都嫌这是染晦气损阴德的事，给钱也不干，于是落胎这事儿只能由虞妈妈亲自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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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留窈娘在楼中过活，昭昭从虞妈妈那儿接过了这恶差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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