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顿好他们两个之后,第一时间是去后面挤在一起打打闹闹的学生里面找施亭玉,找了两圈没找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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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边嘀咕着“不应该啊”,一边踮起脚尖细细望,最后找是找到了,但是不是在学生堆里——是在落座的家长群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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拥挤着的人群中,家长落座,孩子要不然在旁边说话,要不然去后面和朋友玩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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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亭玉不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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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凳子上,无人问津,格不相入,像是挤满了棋子的棋盘中,无处可去、只能落在格子之中的一枚孤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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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高的太阳,粘湿的氛围,冷冷的人,沉沉的板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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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家长没有来,他没有家长,只能一如既往,强装大人,自己坐在那张凳子上,做自己的家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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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其实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,不知道孩子要怎么教育,不知道怎么引导自己温和地走出黑夜,他不是一个成年人,他甚至比一般的未成年人还多残缺一部分——最重要、最温暖、足以支撑人走完一生的一部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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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坐在那里,安静,沉寂,有好多人频频侧目,投过来疑惑的目光,说出来细细碎语,但是始终没有人正儿八经地和他说一句话,直到有种子被埋进土里,直到有人在他身边蹲下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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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同桌,你无聊不无聊呀?我们一会儿出去玩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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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石化的枯木陡然一震,他垂眸看朝晕时,身上簌簌落下齑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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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微扬的眼尾,圆圆的瞳仁,甚至弯眸的弧度,都是分外的熟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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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亭玉的唇瓣嗫嚅了下:“要开会,我这里没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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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她面前,他什么都承认得坦然,因为朝晕根本不在乎除了他本身以外的任何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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