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7章：到底谁驯谁（6）

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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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自己，早就被杀死了，空荡荡的一副躯壳，已然做好了随时被世界——或者自己，刺穿胸膛的准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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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回话，窸窸窣窣的声响，有一抹重坠着的视线，慢悠悠地爬上他的脖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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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晕看了他一会儿，出声问：“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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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岐绷紧下颚，冷冰冰的面色没有一丝动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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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眼睛像树脂，把嗡嗡乱飞的飞虫给凝上，触角、肢节，那一瞬间忽然激荡起来的心绪通通袒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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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真奇怪，”朝晕忽然收回目光，像风吹斜了那一滴要坠落的树脂，不再剖析一只可怜的昆虫：“你不开心，也不难过，你没有情绪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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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不见宿岐陡然绷紧的肌肉，在外人看来，他永远是一滩无波的死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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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正好，我们就一起去找找，有没有能让我们开心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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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岐冷漠：“不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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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晕理直气壮地反驳：“就要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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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打了个哈欠，头往旁边一歪，嘴里不清不楚地呢喃着：“我不要再听别人的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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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也不要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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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渐渐困弱下去，直到消失、无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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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岐始终没有看她，一直在专心开车，好像根本不在乎她刚才那一番肺腑之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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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平稳地在暗夜中行驶，一如他悲切到死寂无趣的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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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冷冷地想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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幼稚的人，幼稚的想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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