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 护身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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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銮殿的铜鹤香炉里飘着龙脑香，萧清欢捏着奏疏的指尖泛白。殿外传来隐约的更鼓声，已是子时三刻，案头的羊脂玉烛台凝着蜡泪，将她投在龙纹屏风上的影子剪得薄如蝉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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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萧太妃，楚太子的箭伤需每日换药。"贴身女官捧着鎏金药匣进来，声音压得极低。萧清欢头也不抬，朱笔在奏疏上圈出"潼关军饷"四字，墨迹在黄绢上洇开小团阴影："让太医院把最好的金疮药送去，告诉太子，三日后的朝会，本宫要她佩剑站在丹墀下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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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官退下时，殿门吱呀一声被夜风吹开。萧清欢拢了拢明黄织金翟衣，目光落在廊下那丛老梅上。三日前处决李崇的刑场，红梅正开得疯癫，血珠溅在花瓣上，像极了楚翎中箭时绽开的衣襟。那个总与她相爱相杀冷笑的大楚太子，终究还是为她挡了暗箭——当乱箭破空而来，楚翎的铁甲压在她身上时，她闻到了对方颈间若有似无的沉水香，和十年前那个雪夜一模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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案头的沙漏"啪嗒"落下最后一粒沙，萧清欢按了按眉心，起身走向暖阁。纱帐里传来极轻的呼吸声，楚翎侧躺在锦被里，右肩缠着渗血的纱布，左手却仍握成拳状——就像那日在刑场，即便昏迷，掌心也死死攥着她的袖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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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疼吗？“萧清欢伸手去掰那只手，却触到一片潮湿。楚翎的睫毛剧烈颤动，忽然抓住她的手腕，喉间溢出破碎的音节：”别走...别走清欢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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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清欢的指尖骤然僵住。殿外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音，“天干物燥，小心火烛”的喊声惊飞了檐角宿鸟。萧清欢凝视着楚翎冷汗涔涔的脸，想起十年前，自己被锁在冷宫柴房里，也是这样攥着对方的手腕，看着他翻墙进来时划破的掌心，血珠滴在自己干涸的唇上，咸得发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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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清欢在这里。“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丝绒，轻轻覆上楚翎的手背，”李崇已伏诛，沈如霜在冷宫生不如死，你该好好养伤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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