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前,他还见潘有容告状不成,还劝潘有容回家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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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现在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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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平生喉咙里像堵了团湿棉花,他想象着推开那扇门的情景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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炕上的老太太没人喂水,浑浊的眼睛望着天花板,口水顺着嘴角淌到补丁摞补丁的枕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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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禾放学回来,推开家门看不见灶台上升起的炊烟,只能摸着黑缩在冷锅冷灶前,手里攥着被同学扯坏的作业本——如今没了她,这一老一小该怎么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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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有容怎么会死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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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能扛起两袋稻子的女人,那个半夜给婆婆翻身自己却只睡三四个小时的女人,怎么就舍得把这烂摊子撂下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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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会,潘有容不会死,又没什么事,谁会杀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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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平生这么安慰自己,欺骗自己,到了殡仪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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玻璃棺盖折射着冷白的灯光,陆峥嵘站着这里,那里躺着一位浑身冰冷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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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粉色的花瓣本该衬得人面色柔和,却在她青白的脸颊上洇出一片死气——那是化妆师反复晕染也盖不住的青灰,从下颌线漫到耳垂,像宣纸上洇开的淡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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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有容,是的,潘有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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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往日总爱绾成松髻的长发披散着,几缕贴在颈侧,右手腕上的银镯子滑到了小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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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厨房切菜,也要把镯子推到胳膊肘,怕沾了油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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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现在镯子松松垮垮地悬着,随着棺木轻微的晃动轻摆,衬得她手腕细得像一截断了的藕,皮肤下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,像冻在冰里的水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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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陆峥嵘,怎么回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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