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-黄泉十二月 第七回：琴声如许

疑惑之时，乐师忽然看向她，好像那道遮幕是不存在一样。即使隔着层黑布，她似乎也能从那悠逸的神态瞧出来，他仿佛有着一双融雪般清冽的眸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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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鸾抓紧了山海的衣角，他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对方。那人微微侧目，歪着头，隔着长长的袖子抬起手，语调轻佻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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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凛道长净趁着夜色散步，好大雅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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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彼此罢，我瞧你是挺扰民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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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真是这样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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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鸾仿佛看到隔着黑缎的乐师惊讶地瞪大了眼，话里头分明透着十二分的无辜。他伸出双臂，抬起来，长长的衣袖像水袖似的，垂下一截儿来，就好像要吓唬人的小鬼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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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莫要污人清白，我可是没有手的，你是再清楚不过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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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是谁人奏琴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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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风，我的小道长，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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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抬起双臂的时候，阿鸾清楚地瞧见，他坐卧着的膝上藏了只小动物。瞧着没有掩体，有些慌张地往乐师的衣里头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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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到底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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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岁暮胧师·极月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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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极月君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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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好像听过这个说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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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是人间有着十二位不同死期的原本也该不在人世的鬼差——六道无常。他们本身的灵力与寿数都远过常人，却也并非鬼神。他们置身于轮回之外，行走于六道之间，执笔阴阳，裁决生死，游荡人魔两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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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活着的亡者，也是死去的生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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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黄泉十二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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