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八十八回：恩典与狂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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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下的黑纱人群发出压抑的骚动，恐惧和病态的期待在空气中弥漫。梧惠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。她死死盯着台上那团浓墨般的“姐妹”，一个冰冷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：这，就是散尽家财、坚信救赎的代价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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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父垂下手，默默退开一步，仿佛在展示一件神圣的祭品。两位修女分立担架两侧，如同沉默的守墓人。而台前那对穿着米白色西装的男女，在斑斓的彩窗光影下，脸上似乎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、近乎安详的神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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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梧惠被那具墨黑躯壳带来的窒息感攫住，胃里翻腾不止时，台上光影的流转似乎凝滞了一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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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从神像底座深沉的阴影里析出，又或是早已蛰伏在彩窗投下的斑斓之外，一道身影悄然无声地立在了担架旁。那人披着一条极长的浅金色纱巾，纱质轻薄如晨曦薄雾，垂坠下来，几乎覆盖了全身。光线透过彩窗，在那金纱上流淌，晕染出难以言喻的圣洁光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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梧惠下意识地眯起眼。纱巾的覆盖如此彻底，宽松的、镶着华丽金边的长袍更是将身形完全笼罩，连一寸肌肤、一缕发丝都未曾泄露。她完全无法分辨那人的性别，甚至连年龄都无从猜测。前排也有按捺不住的信徒微微前倾身体，试图窥探纱巾下的真容，却被旁边的人轻轻拽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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梧惠听到一个刻意压低却难掩激动的声音在对邻座说：“看！那就是神使！是展现奇迹的人！不过……这位似乎比上次我见到的更高些？也许神使不止一位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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梧惠心中疑窦丛生。这故弄玄虚的装扮，这突如其来的现身方式……贪狼会究竟要搞什么把戏？难道真要上演一场荒谬的“复活”戏码？不。这么说不好。那个女人确实还活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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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见那披着浅金纱巾的“神使”微微俯身，面对着担架上濒死的女人。他，或她，缓缓抬起双手，宽大的袖口滑落，露出一双同样被薄纱覆盖、仅隐约可见轮廓的手。那双手悬停在女人漆黑躯体的上方，掌心向下，然后，以一种极其舒缓、仿佛在拂拭尘埃般的姿态，从女人身体的中心线，向两侧轻柔地拂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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