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们没有租厂房养兔子?」陈贵良问。
奶奶说道:「七八年没回来,田(水田)倒是有人愿意种,土(旱地)一大半都撂荒了。上个月忙着种谷插秧,这个月又要开荒种苞谷。哪有时间去养兔子?」
陈贵良家的土地,跟其他村民差不多,三分之一是水田,三分之二是旱地(大部分是山地)。
旱地送给别人都不要,几年下来已板结长草,重新开垦能把人累得半死。
好在数量不多。
村民分到的土地,水田旱地加起来,人均只有大约1.5亩。
东北和西北地区,动辄人均几十上百亩地,这对川南农民而言是无法想像的。他们还以为全国农民都只有一两亩地。
天色尽黑,父母终于回来。
陈兴华一回家就躺下,已经累得直不起腰。
母亲姚兰欣喜问道:「良良,你真要读北大?」
「肯定能读。」陈贵良在父母面前说话不再含糊。
陈兴华趟床上说:「上个星期,你爷爷办生摆酒,你大爷爷丶麽爷爷丶姑公姑婆都来了。他们专门问起你是不是保送北大。你钟表叔也来了一趟。」
父亲的语气,带着三份兴奋丶七分得意。
刚才他说的那些长辈,都是爷爷的城里亲戚。陈兴华打小就被区别对待,这回总算是被人正视了。
尤其是那个钟表叔,是陈兴华的表姐的二婚丈夫——某濒临倒闭盐厂的三号领导。
盐厂跟别的国企不一样,只有生产权,没有销售权和定价权。每个月生产多少,卖什麽价,卖到哪里,这些全都由上级部门规定。
员工冗馀,设备老化,市场萎缩,全市所有盐厂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。
钟表叔身为领导,很少回农村探亲,这次居然也肯赏脸来吃酒。
「来就来呗,该走动也可以走动。」陈贵良说道。
他知道父亲的心思,无非是当年被歧视,现在想要找回一些尊严。
母亲姚兰却没好气道:「以前不走动,现在走啥子亲戚?你那些城里亲戚,就连送旧衣服过来,也是让那家人(二叔)先挑,剩下不要的才拿给我们。」
父亲不说话了。
陈贵良保持微笑。
他小的时候,确实经常穿城里亲戚的旧衣服。
如果有小孩子的旧衣,就让堂弟陈贵荣先挑,陈贵良只能捡堂弟剩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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