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了王小波《一只特立独行的猪》,感同身受。觉得自己也是一只猪,却又没王小波那只猪勇敢。」
陈贵良对这些东西张口就来:「你感同身受很正常。因为这篇文章的核心思想是『反规训』。法国哲学家米歇尔·福柯,认为『规训』原指监狱对犯人的控制。进而,他又将学校丶医院等机构跟监狱类比,认为监狱模式已经渗入现代社会的每个角落。你如今身在学校,就是被规训的一份子……」
陶雪越听越惊讶:「学长,你懂得好多!」
陈贵良笑道:「我也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猪,现在还背着留校察看处分呢。你可以去打听一下,我这两年都在学校干了什麽。」
陶雪崇拜道:「我打听过了,学长的经历特别精彩。还在校长室门口贴过大字报,是用食堂馊臭汤水把大字报贴上去的。」
「不要学我,」陈贵良告诫道,「等你再长大一些,就会明白来自学校的规训,未尝不是一种此生难再的幸福。」
陶雪问道:「为什麽会是一种幸福?」
陈贵良说:「因为这种规训出自善意,而且过于温柔了。今后很难再有这样的善意和温柔,社会上那些人是真会吃人的。」
陶雪有些听不懂,但不妨碍她觉得陈贵良很厉害。
两人一直聊到临近上课,陶雪欢快挥手告别:「『张伟』学长,今天我很开心,下次再找你聊文学。」
呼!
陈贵良长舒一口气,总算把这学妹打发走。
文学少女碰不得,脑子多少都带点毛病。
陈贵良自己就是个文青,他太太太太了解同类了。
边关月毫无徵兆的来一句:「米歇尔·福柯是谁?」
陈贵良说:「一个死于爱滋病的同性恋,兼资深精神病患者。」
边关月:「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