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,活不过一时三刻了。
果然,他不必出手,我便浑身气血凋敝,含恨而亡。
我直到死,才知晓世间原来有种种神奇修炼法门。」
最后这一句话,雁翎鬼王说得平淡极了。
语气中已无恨意,却又仿佛是带着绵绵不绝的寂寥与迷茫。
他说:「我在枉死城中醒来,身边还带着当年那把菜刀。
我忘记了许多东西,只知道我要修法,我要练刀。
好在鬼市中可以买得到蓄养幽冥之气的法门,黄泉河中亦有机遇。
我此后又苦修不知多少年,如今虽未得大成就,也不过就是一刀可以破开幽冥人间壁垒罢了。」
什麽叫做:不过就是一刀可以破开幽冥人间壁垒?
如此混不在意的语气,直叫悄悄旁听的托盘鬼险些一跃而起,再次尖叫出声。
好在托盘鬼终究是忍住了,却听雁翎鬼王语气惆怅道:
「虽能破开壁垒,可是当年仇人却早已全部死去。
我便是能再望一眼人间,似乎也没什麽意思了。
唔,不对。那时我甚至忘记了我还有过仇家……
我只觉得人间没什麽意思,世间所有的一切,都不如我手中刀来得有趣。」
粥水的烟气袅袅低落了下来,雁翎鬼王问:「鬼兄,你说这世间最为坚不可摧的究竟是什麽?
是仇恨,还是修为,还是记忆?」
陈叙改用文火,细细催开瓮中翻滚的米粒。
他舀起一缕粥水,粥水如同细线,绵绵而下。
陈叙道:「我不知世间最为坚不可摧的是何物,但我知晓最为无坚不摧的是什麽。」
雁翎鬼王立时神情一凝,他问:「是什麽?」
「是时间。」
陈叙微微笑了:「你瞧眼前流水,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。
亦唯有如此日夜不休,能叫青丝变白发,活人成枯骨。
你说人间已没有什麽值得你再去的地方了,是因为仇家都已死尽。
除去被你杀死的那些,馀下还有一些你不知该不该杀。
但不论是该杀还是不该杀,那些人终究也都在岁月中消亡了。
你的仇恨,你的执念,你生前的记忆,死后的惆怅……又有哪些是能抵得过时间的?」
最后这句话,却是尖锐得叫鬼有些不适。
雁翎鬼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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