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沾过唇,满堂喧声已漫过朱漆门槛。奴酋退兵带来的喜气尚未散去,便混着酒香蒸腾满堂。时光渐渐,推杯换盏,众人原先端着的官仪也缓缓地被初夏的暖阳焙软了。
“袁兵宪,不才再敬您老一杯。”行山东分行长马宪典看起来只有三四十岁,坐在一众虬髯武夫之间恍若一弱冠书生。若非颌下几缕银丝,谁看得出这是万历八年净身入宫的老貂珰?他是隆庆二年生人,论齿序比熊经略还痴长一岁。
“不敢,不敢,我不过痴长几岁。哪里当得马公公这般抬举?”袁可立当即举杯回敬。
经过刚才的观察,他已经确定了,这位自称从司设监转职到司礼监,接着又被王安被分派到银行衙门,最后被外派到辽东来的马公公并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真实目的。
“达者为先嘛,您老当得!”马宪典几乎在闲差上趴了一辈子,很会说好话。
袁可立只得微微一笑,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,顺嘴递过去一句话:“前日往海州时,我和陆千户正巧碰到了魏公公。他说您驻在海州,于是就想着过去拜会。没想在辽阳见了您。”
“这就是俗话说的,有缘千里相会啊!”马宪典立刻接茬,接着拿起酒壶,要给袁可立斟酒。
“马公公,您要是再这样我可真是惶恐无措了。”袁可立先马宪典一步给自己满上了。“倒酒,我自己来就是!”
“呵呵。举壶落酒,事半功倍。看来我只能给自己来一杯咯。”马宪典收回酒壶,缓缓给自己满上。
“马公公,”袁可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,开玩笑似的说道:“我这儿有几张银票,不知道您这儿可否兑现啊?”
“银票?您从哪里”马宪典先是一愣,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。“哦!袁兵宪三月里来,也该领过了一回俸禄了。您没在京里兑现?”
据马宪典所知,前月那笔半银半票的月俸发下去之后,在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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