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晃晃的“东缉事厂”立刻就精神了,只一瞬间,他的态度就从不耐烦变成了讨好,眼睛也瞪大了不少。“不预备是孙公公大驾!是小的有眼无珠!是小的有眼无珠!”驿卒膝盖软,拜了两下就要往地上跪。
“好了,收声。不要你跪。”孙月融收起腰牌,白了驿卒一眼,问道:“谁在里面,什么来头,怎么把驿站里的人都拉走了?”
“是山东”那驿卒刚要说话,天津驿的驿丞和三个又高又壮的人就从驿站的后院里走了出来。他们也是听见了东厂番子的喊声才出来查看情况的。
双方互不相识,但毕自严和孙月融一看他们那牛高马大的样子和虎虎生风的步态,便知道这些人都是武人,而且还是那种能着全甲而行走自如的精锐。
“就是他们。”驿卒说了一句,便闪身到一边,接着顺势招呼毕、孙二人的随从把马儿牵往马厩。
那领头的武人约莫六十来岁,额间眉头白须不少,但眼神烁烁,充满了自信,领袖气质一眼可见。他身旁的二人虽然也是体肤黝黑,壮硕高大,还足够年轻,但眼眉间却多了不少讨好、恭顺乃至不安的神色,想来应该是领头武人的陪随。
在毕、孙二人打量这些武人的时候,武人们也在打量着他们。
毕自严没什么好看的,束发纱冠、青衣右衽、长须髯髯,典型的文人形象。而孙月融虽也是身着素服,风尘仆仆,却引起了武人们的特别关注。他是在场众人里唯一一个一点儿胡须都没有的人,这样的人要么是陪床的兔儿相公,要么就是宫里出来的公公。看他那随时可能喧宾夺主的架势,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。
领头的武人率先说话,他快步走到毕自严和孙月融的面前,拱手道:“鄙人沈有容。现任山东防海副总兵,署都指挥佥事,这二位是我属下把总袁进、李忠。”
“鄙人袁进。”
“鄙人李忠。”袁进、李忠二人亦是陪随拱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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