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足?」
「刘某是因乐先生授吾德行而立足的,不是靠旁人之吹捧。」
刘备正色道:「家师德昭天下,可具士林之名;卢将军海内大儒学通古今,可具士林之名;可那郭典残酷害民,豪右阴谋作乱……他们凭什麽具士林之名?!卢将军,你眼中的士林,竟只有官宦豪门吗?」
「刘玄德……闭嘴!」
卢植面色已经极为难看了,却始终能忍住愤怒,这养气的功夫着实了得:「你想用郭典之口毁名门清誉!你可知若天下皆浊,必将万民暴起永无宁日?!」
「难道如今就不是万民暴起了吗?卢将军,卢尚书,是在雒阳修熹平石经太久,被经文迷了眼吗?什麽叫名门?害民之贼学了几句儒家经典,便也能称其为名门了吗?」
刘备毫不退让:「将军让备筹粮,实是让备杀郭典,备心知肚明。但将军可知道天子让将军征张角是为了什麽?将军难道以为天子是要将军快速平乱?」
「若非平乱,还能为何?!」
卢植青筋直冒,他显然很不喜欢刘备这种把事说得太明白的方式。
「若要将军快速平叛,北军五营与三河骑兵就会一起调发给将军了!四千铁甲锐士丶五千精骑丶两万辅兵,在将军手里早就能大破广宗斩杀张角了!」
刘备却把话说得更明白了:「天子不给强军,一切让将军自筹,就是想让将军在冀州停留,让将军替他问诊冀州之症!天子同样受困于名!他不想让天下人认为是他徵税以致天下大乱!」
「将军真以为天子派来随军的黄门是因为怕死而停留河内吗?那是故意不来!否则将军无论做什麽都会被人说成阉宦指使……」
「天子不欲速平叛乱,也不让宦官干涉将军……想要的无非就是想让将军为他解污名之困!」
「卢将军,你既想为天子尽忠,又想得容于士族,备知道……可如今之事,分明就是天子与豪族之争,将军若在中间摇摆不定,则天子也会恶你,豪门也会弃你!」
「却不知将军到底忠天子还是忠豪右?亦或是……忠于天下人?」
卢植脸皮子抽搐着:「刘玄德,此言悖逆!」
刘备摇着头,苦笑一声:「备如今并非将军门徒,只是将军同袍,同袍善言何来悖逆?」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