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下来。
桂嬷嬷一边替林谨容擦洗身上的冷汗,一边关怀地问她:“姑娘,刚才梦见什么了?竟吓成这个样子,怪可怜的。”
林谨容抿着淡红的唇,好半天才低声道:“夜里不说梦。”
荔枝和桂嬷嬷对视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。
荔枝低头替林谨容把亵衣的带子结好,含笑道:“姑娘,让桂嬷嬷给你说故事吧。”
其实也就是担心林谨容害怕,再做噩梦,让桂嬷嬷陪着她睡觉的意思。
只是林谨容自来好面子,林家家规严,早在她四岁开始,乳母就不能陪着她一起睡了,所以才会用这样委婉的话来说。
林谨容抬头看着荔枝,眼神万分复杂。
荔枝比她大两岁,沉默稳重,长得白白净净,一管鼻子更是漂亮极了。
从林谨容刚记事开始荔枝就一直陪在她身边,是她的玩伴也是她的丫鬟,后来,所有人都离她而去,只有荔枝陪着她一直到死,如果不是荔枝,她连跳江求死的机会都没有。
荔枝被林谨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难堪,笑着摸了摸脸颊,将手在林谨容面前晃了晃,道:“四姑娘在看什么?莫非还没睡醒,认不得奴婢啦?”
林家的姑娘少爷们是按着族里来排行的,所以林谨容虽是三房的次女,也得顺着次序称四姑娘。
她怎会不认得?她记得牢牢的呢。
荔枝,我要好好对你,这辈子,我再也不叫你吃那种苦。
林谨容收回目光,唇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,默不作声地侧身躺下,将散落在枕上的头发理顺了,轻轻道:“祖母寿辰,明日大家都有得忙,马虎不得,你们且去睡吧,给我留一盏灯就好。”
桂嬷嬷再次担忧地和荔枝对视了一眼,轻轻道:“姑娘,你……”
自姑娘半个月前生了那场病后,夜里总要做噩梦,大哭大喊的,点了灯就安静。
本以为她渐渐好了,就听三太太的意思把灯给灭了,哪成想她立刻又做噩梦了。
林谨容有些疲累地闭上眼睛:“我不小了,我有数。”
虽则只有十二岁,但的确不是小姑娘了。桂嬷嬷无奈,只得给她留下灯,把帐子放下,和荔枝一道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。
待到掩好门,桂嬷嬷轻声道:“这样下去可不得了,看姑娘眼下的青影是越来越重了,人也没精神。依我瞧着,怕是那日被惊吓甚了,须得和三太太说,另想个有用些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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