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霜降这日,上林苑的金梧叶铺了满地,马蹄踏上去发出清脆的碎裂声。九皇子木泷权勒住缰绳,右颊上的龙纹胎记在晨光中泛着赤金光芒。他身后十二名侍卫每人马鞍两侧都挂满了猎物——三只花斑豹、五头白唇鹿,最惊人的是那头被一箭穿眼的东北虎,此刻正被四名壮汉用木杠抬着,虎尾拖在地上划出深深的血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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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九弟今日又是独占鳌头啊。“三皇子木泷睿策马靠近,玄色猎装上沾着些许兔毛,显然收获寥寥。他盯着木泷权腰间那柄镶满宝石的短弓——这是南诏国进献的宝物,弓弦是用雪山蛛丝和金线混编而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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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举行狩猎大会,看谁猎杀的猎物最多。这场秋狩筹备了整整三月,从西域运来的海东青,南疆进献的猎犬,甚至还有番邦敬献的驯兽师。但此刻所有人的风头都被九皇子盖过,他马前堆积的猎物比其余十一位皇子加起来还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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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泷权我儿!“皇帝大笑着从龙辇上站起,明黄色披风被秋风掀起一角,“快把朕的紫檀弓取来!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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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从捧上一张通体紫黑的长弓,弓身缠绕着金丝龙纹。这是开国太祖用过的神兵,百年来从未赏赐给任何皇子。木泷权刚要下马谢恩,礼部尚书突然出列跪倒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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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三思!九皇子杀取猎物太多,恐伤天和啊!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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场中顿时鸦雀无声。木泷权眯起眼睛,龙纹胎记突然变得滚烫——他认出这位尚书是太子少时的授业恩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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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子文,或者叫木泷权反驳道:“天生万物就是供人取用的。“他声音不大,却让全场马匹同时不安地踏着蹄子,“《礼记》有云:'草木零落,然后入山林;昆虫未蛰,不以火田。'秋狩本就是顺应天时的古礼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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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随手从箭囊抽出一支白羽箭,箭头在阳光下闪着寒光:“那些动物就应当被狩猎,被饲养,为人所用。就像这箭——“弦响处,百步外正在扑腾的伤雁应声而落,“该终结时,就不该苟延残喘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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