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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老钟表匠的铜齿轮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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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守义蹲在巷口修钟表时,总爱盯着墙根那丛薄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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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荷长在青石板的缝隙里,茎叶沾着灰,却还透着股凉丝丝的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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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修表的摊子就支在老槐树下,一块褪了色的蓝布铺在木桌上,摆着螺丝刀、镊子和一堆发亮的铜齿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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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齿轮是他从废品站淘来的,洗干净了摆在阳光下,能映出细碎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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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午后,巷口来了个穿西装的年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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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轻人手里攥着块镀金手表,表链断了一节,表蒙子上有道裂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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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傅,能修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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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轻人把表往桌上一放,西装袖口露出块亮闪闪的手表,比要修的这块还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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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守义拿起表翻来覆去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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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是好表,瑞士机芯,只是表链的卡扣松了,表蒙子的裂痕也不深,用抛光膏擦一擦就能淡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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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能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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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布包里摸出小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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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表链换个卡扣,表蒙子抛个光,二十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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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轻人皱了皱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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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这?我在商场问,说要换整个表链,表蒙子也得换,要三百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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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守义捏着卡扣往表链上安,指尖的薄茧蹭过金属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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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必要。卡扣能卡紧,表蒙子没裂到机芯,抛抛就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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