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落,又重新在烛台之中立住,立住又继续燃了起来。
殿内诸人跼蹐不安,心惊胆裂。
一身孝袍的人白发如练,似是坠落人间的谪仙。
那些将军们也没有一个不是气宇轩昂,可在晋君面前他们黯然失色,也就仅仅成了一堵白色的墙。哪怕只是一个如修竹的背影,也轻易就分辨出谁才是这宗庙的主人。
那宗庙的主人立在黑压压一片牌位之前,肃声道,“孤的父君,晋,敬王。”
百官一声唏嘘,身子愈发伏低了下去,“啊,是.........是晋王..........”
是,是晋王。
因此关于魏氏所有的理所应当,所谓的“正统”,也都成了不可理喻。
百官不敢抬头,战战兢兢,也不敢有一点儿声张。
这时候在寂然的大殿之中忽然发出了一声咕噜噜的响,似口中含着许多黏糊糊的汤水,含糊不清地叫着,“母.........母亲.........”
那是魏罂的声音。
阿磐扭头去看,见魏罂趴在地上,一身的血把那素白的袍子染得血迹斑斑,不成模样,只颤抖着那血淋淋的手,拼尽全力地想要抓住殷氏,就像濒死的人拼尽全力地想要抓住一根稻草。
权欲果真能吞噬掉一个人,当它在人心里落下了一颗种子,就会迅速生根发芽,它那庞大的根系会很快腐烂掉人的心肝五脏,它会张开血盆大口,能把人吞噬得干干净净,连个渣滓都不剩。
也是这时候,阿磐才觉出魏罂的可怜来。
他明知道螳臂当车,他该知道在谢玄面前,他的一切作为不过都是以卵击石。
这一年,他也不过年有十四,十四岁的人就那么权欲熏心,就那么愿意自取灭亡吗?
没有他母亲欲令智昏,一次次作死作妖,一次次挑战谢玄的底线,他也许还到不了今时今日的地步。
殷灵运已然是走火入魔了。
可再不争,这辈子也就再也没有机会来争了。
以前争的是权,如今,如今不一样了,如今争的是命。
魏罂还在绝望地唤,也绝望地朝着他的母亲伸手,“..........母.........”
可他的母亲没有回过头来。
他便去叫着旧时曾给过他温暖和疼惜的人,“春...........春姬........”
他的舌头断了半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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