怔,说:“对不起,把你吵醒了。”
“没有啦,你刚才一直在叫你爸,我知道你担心他,但是你压力不要太大,叔叔会好起来的。”
“嗯。”阿岳点点头,“其实,前几天,我和我妈已经同爸爸谈过了,我爸想要做手术。”
“真的?”童希贝有些惊讶,“什么时候?”
“只要这几天没什么状况,初步就定在下周三了。”
他的浓眉锁着,神情有些忧愁,童希贝拍拍他的手,说:“放心啦,我会请假过来陪你的,你不要太担心,晚上好好睡觉,不要想太多。”
“嗯。”阿岳努力地笑了起来,“我知道,我真的没事,刚才只是梦到我爸了。”
“你梦到了什么?”童希贝好奇地问。
“我梦到他痊愈了,身体很好,容光焕发的,我还在和他下围棋。”阿岳慢慢地躺了下来,胸口依旧起伏得厉害,他把手背移到眼睛上,继续慢悠悠地说,“梦里太阳很大,天空很蓝,我和我爸就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,喝着茶,下着棋,我妈在边上看着,还帮我们切了西瓜,洗了葡萄。那葡萄是我爸亲手种的,是绿色的,有点酸,个头也小,但是一点没用农药,很鲜美。”
童希贝忍不住问:“我看到院子里的葡萄架了,没有葡萄啊。”
“我爸好几年没打理了。”阿岳又皱起了眉,“从我眼睛受伤以后,那些葡萄架就荒废了。这些年他身体越来越不好,也是因为我。”
说到这里,阿岳叹了一口气,他又坐起身,摸了摸童希贝的脑袋,笑着说:“不说这些了,我再去洗个澡,你睡吧。”
“嗯。”童希贝点点头,看着阿岳下了床,她一把拉住了他的手。
“阿岳!”
“怎么了?”阿岳回头问。
童希贝想了好久,终于憋出一句话: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阿岳也沉默了很久,才笑着说:“我知道。”
一个人在洗手间冲凉水澡,阿岳仰起脸,让水珠打在脸上,他用双手抚过自己的眼睛,想到了失明后发生的一些事。
那是他受伤后的几个月。
家里常常会有亲戚来,阿岳看不见,但却听得到。有时他不愿意下楼,会被母亲硬拖下来,见一些所谓的眼科教授,一次又一次地被询问病情,摘下墨镜让人检查左眼的情况。
每一次,他的眼睛都会让围观的人发出惊恐的低呼声。
那时候的阿岳,左眼还有一点微弱的光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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