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：奇耻大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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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间的摘花弄草，溪边的摸鱼抓虾。那亲手为其带在耳后的芍药，一同跪在红烛前约好的此生共白头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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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幕幕的欢笑美好正在脑海中快速破碎崩塌，取而代之的是那递过来的休书和陌生的眼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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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山很努力地想要往城门口爬去，那高悬的火球已将母亲的衣服和头发烧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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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恨这个女人，这是种发自内心侵入骨髓的痛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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恨她的枭情绝义，恨她的铁石心肠，恨她的一朝得势不念旧恩，更恨自己的无能使得母亲既受伤又受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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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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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晓萱充满杀意的声音又一次响起，随着踩在后背的力道再次加大，远处的火球则又下坠了半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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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母的头发正在快速卷曲，身上的袄子也冒出了白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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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住手……我签……我现在就签……求求你放了我娘……求求你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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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山所有的傲气在这一刻全然消散，面对着母亲的生死，自己那点尊严早变得无足轻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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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用大拇指蘸上嘴角溢出来的鲜血，随后重重地按在“赘婿张山”四字的上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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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画押了……我画押了呀……快放了我娘……张小艾……我求求你放了我娘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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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在她抚养你长大成人的份上……求求你快放了她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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娘……孩子不孝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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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山拼命地想要往前爬，十根手指都已在坚硬的地面上扣出深深的血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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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围街坊邻居人人自危皆纷纷别过头去不忍直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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