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疆的雪在此处变了脾性,落下的不再是六棱冰晶,而是细碎的犀角屑——传闻是雪犀王与暴风搏斗时崩落的碎甲,沾了千年怨气,触肤如针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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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城的拱门高逾十丈,以十二对雪犀王族的巨角交错搭成。角纹间渗着暗红冰髓,据说是初代驯犀人被犀群踏碎时溅上的热血。城门昼夜不闭,却悬着十三道“骨旌”——叛徒的骸骨用犀筋编成风铃,霜雪一覆,远看如巨兽獠牙。守门的老卒独坐角尖,膝上横着柄犀角号,号身缠满浸过犀泪的符布。每逢商队过关,他便吹响《裂风调》,声波荡开城门冥雾,露出底下真正的凶险:地砖缝里嵌着驯犀人的指甲,每片指甲都刻着雪鹞子的死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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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钰的青竹杖点在冰面上,杖头阴阳鱼映着犀角寒光:“可别小瞧了那些老兵,不仅他们吃人,就连这城门也吃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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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判官抬眼望去,城头悬着十三具冰尸,冻青的脚踝拴着兽筋绳。尸身随风轻晃,腰间银牌刻着“雪鹞子”三字,牌角缀的狼牙却已被拔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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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前菜罢了。”崔钰轻笑,竹杖突然挑起块碎冰。冰里冻着半截断指,指节套着玄铁扳指——是九千岁鹰犬的标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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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城的石板路泛着幽蓝,细看竟是碾碎的雪犀粪混着冰碴铺就。马蹄踏上去无声无息,倒是道旁青铜灯柱里的冥火噼啪作响。那火是靛青色的,灯油里浮着粒粒金砂——雪犀眼珠炼的犀照砂,能照见三步内的活人生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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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客从哪处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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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角转出个披犀皮的老妪,佝偻的背上摞着七只陶罐。罐口用血符封着,隐约传出婴啼般的呜咽。她浑浊的左眼蒙着白翳,右眼却亮得骇人——瞳孔里游动着两条金线,正是驯服雪犀的“牧犀瞳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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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钰抛去枚犀角币:“北境寒疆,守心坪栖云观崔钰,讨两碗冥雾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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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栖云观......青崖道人是你什么人?”老妪继续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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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正是家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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